藥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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藥浴
拒絕是無法拒絕的, 只要想到沈姝清亮的眼眸，想到她那樣費心想為自己醫治、期待著自己好轉，抗拒的話便說不出口。
待人散盡後, 沈姝低聲問蕭玦，“府中之人都可信麽？”
蕭玦也不知她為何操這份心，傲然道，“當然。不可信的都早已被我除……趕走。”
沈姝沒在意他語中的那一瞬停頓, 微微一笑, “這便好。”她心中放心許多。
那邊蕭玦猶豫間到了晚上，沈姝遣開侍女，將蕭玦拉入浴房，繞進屏風, 又自行走到浴池邊。
侍女們將煮好的熱湯沿著管道送入浴池，此時已灌了大半。沈姝彎腰伸手, 試了試水溫，剛好。她回頭朝蕭玦招手，“過來呀。”
一池褐色的藥汁蕩漾, 滿室微苦的藥味，混雜著怪異的花香，刺激蕭玦的神經, 他站著未動，遲疑道, “我……”
見他似是不願, 沈姝誠懇勸道，“錦瑟他們忙碌好久, 不好浪費。”
雖蕭玦生活不算鋪張浪費，但他身為王爺, 浪費一些也算不上什麽。他仍舊站著未動，眉宇鎖著，好似面臨著極為為難之事。
沈姝一時摸不準，他是忌醫的毛病又犯了，還是單純不喜這藥浴，於是耐心問他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蕭玦終於打定主意，看著她道，“喝藥也好，針灸也好，我都配合，但藥浴，不行。”他實在不想自己變成一顆腌入了苦澀味道的蘿蔔，或者別的什麽，總歸讓人退避三舍，有失靖王顏面。他自己也著實討厭這味道。
見他坦誠，比從前乖順不少，沈姝溫柔，軟聲勸，“三者相輔效果才好，這熱湯並不刺激。”
蕭玦仍不動，也知自己固執，恐令沈姝失望，心虛地轉開臉，但拒絕的語氣卻十分堅定，“不行，味道重……他們會笑。”
沈姝，“……”她意識到，哄這人藥浴可比哄他喝藥難多了。他不怕別人說他殺人如麻，倒怕被笑話身上藥味重。奇怪的自尊心。
“那我陪你，總可以罷？”沈姝軟聲和他商量。此刻她只把他當做病人看待，也未多想，只覺得自己和他分擔，若被嘲笑便一起被笑，總不至於他還拒絕。
蕭玦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古怪，緊緊盯著沈姝，“你……說真的？”
“當然。”沈姝本有九分坦然，被蕭玦若有實質的目光一看，又少了四分。她低眸側身站起，想到要寬衣，耳根還是紅了。
蕭玦壓下滿心翻湧的旖思，皺眉不讚同道，“你一個好端端的人，泡什麽藥浴。”
沈姝認真解釋，“不會有礙，我有分寸。”
再磨蹭下去，水都要涼了，沈姝擡手捏住衣襟，想了想，終究太過羞恥，又回頭瞥向蕭玦，低聲道，“你轉過身去。”
輕輕地瞥，遠比坦然正視更勾人，那微羞的眼尾，好似一把鉤子，勾得蕭玦神思難耐。他心有雜念地轉了半個圈，突然又轉回來，略一沈默，道，“我是王爺。”
聽語氣，還挺理直氣壯。
這是蕭玦第一次以權勢壓她，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合。他這是什麽意思，他是王爺，所以不需聽她的話，就是要看著……她寬衣？
不至於這般孟浪罷？沈姝心慌耳赤，片刻後又瞥瞥他，聲音細弱地試探道，“那……閉上眼，總可以罷？”
蕭玦的眼神更炙熱了些，好似亮著火光，聲音雖低，態度卻隱隱強硬，“……不閉。”
“……”這人不講禮義。沈姝想著，粉頰更紅，卻未與他爭執，畢竟他們是夫妻，而此刻顯然哄蕭玦入水沐浴更重要。
再耽擱，水真的涼了，藥效可就大打折扣。沈姝一穩心神，自己背過身，將外衫退下。
其實也沒什麽可退。她只是想陪伴蕭玦，又不是當真要沐浴，所以只寬了外衫、腰帶，著單薄的襦衫、下裙，沿著臺階下水。
蕭玦眼睜睜看著沈姝浸入褐色池水中，裙擺蕩漾，襦衫半濕，露出褻衣一點鮮嫩的鵝黃顏色。他有點不可置信，“你沐浴……不寬衣的？”
沈姝按緊長裙，縮在浴池一角，沒敢看他，語氣半是羞窘半是理所當然，“我只是陪你，不是沐浴……”
……怪他心思不正。蕭玦長長吐出一口氣，擡手利落地將衣衫除盡，邁入水中，與沈姝隔了一點距離。
沈姝眼角看他完全浸入水中了，才強行鎮定，看著他道，“你既下來了，便好好泡著，泡足一炷香的……”
沈姝的話語忽然頓住，因為她看到了蕭玦頭頂，那扇屏風之上，除了搭著蕭玦退下的衣物，還好好掛著，那條大婚之日，沈姝見過的紅色發帶。
她眼神凝住，站起身，疑t惑道，“那發帶……有什麽講究？”她一直不知蕭玦放在了哪裏，原來他貼身帶著麽？多麽重要的東西，需要他如此對待？
蕭玦順著沈姝的視線，看見自己掛起的那條紅帶。眼皮一動，他從沈姝毫不作假的迷惑眼神裏，意識到哪裏不對，“你不是說什麽都知道？”
沈姝心中狐疑正濃，聞言看了看他，下意識道，“那我也不知你到底瞞了我多少秘密呀……”昨晚情急喊出來的話，她也沒想過是否全面，至少此刻，她對這條絲帶毫不知情。
沈姝擡腿邁上臺階，想繼續上次沒完成的事，看看這條絲帶到底有什麽特殊。
醒悟到原來沈姝還未認出他，而此刻又明顯沖著發帶而去，蕭玦猛地從池中起身，快步走向臺階，激起一池水花。
那激蕩的水聲令沈姝的思緒也緊促起來，想到蕭玦這人嘴硬又固執，這次不弄清楚，下次不知要到何時……沈姝快步朝發帶走去。
隨著走近，沈姝看出，那舊發帶紅色染料已顯斑駁，印著隱約的花紋。她才伸手將發帶抓在手中，未來得及辨認出是什麽花，身後便貼過來濕漉漉的身軀，修長的手臂快速伸出，將紅帶的另一頭，也抓在了手裏。
意識到蕭玦要將東西搶回，沈姝連忙用力，又將手指饒了幾圈，將絲帶緊緊絞纏。她一手搶帶，另一手扶著屏風，不敢轉身，唯恐碰到身後不著寸縷的身軀。
蕭玦左手微微使勁，卻無法將發帶扯回，但要加大力度，他又恐弄傷沈姝。
一個不欲放，一個扯不脫，兩人就在這屏風前僵持起來。那紅色絲帶繞在兩人指尖，莫名纏綿。
蕭玦空著的右手轉過沈姝的臉，下巴越過她肩頭，低聲問她，“不是嫻靜知禮麽，還敢和我搶東西？”還像小時候一樣大膽。
沈姝脊背貼著他的胸膛，被他熱乎乎的氣息籠罩。他受傷的手指還未徹底痊愈，帶一點餘痂沒有脫落，磨得沈姝柔嫩的下顎生癢。
沈姝粉面帶紅，左手被纏住，下巴也被制住，要逃走已來不及。但她心頭仍有一點倔勁，也不想逃，手上依舊使力，嘴裏倒是老實承認了，“那是在別人面前，你不一樣……”
父母去世之後，她確實日漸沈靜，可蕭玦，又將她寵成了十五六歲的嬌縱模樣。她敢搶，也是篤定蕭玦不會同她生氣。
蕭玦低垂鳳目，看著沈姝羞澀卻又坦誠的模樣，只覺得心動難耐。溫香軟玉在懷，如此情狀，他又湊近了些，喑聲問，“最近可有上火？”
“嗯？”沈姝莫名。她從小受身為大夫的父親照顧，自己也知道如何養生，身體一直是最佳狀態，鮮少傷風上火……就是不知蕭玦為何忽然這麽問。
還有，他湊得實在太近了些……
“沒呀，”她面紅耳赤，低聲道，“我甚少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就被蕭玦以唇舌堵住。他的吻一向霸道直接，用力吮過她的唇，將之碾得更紅更濕，又單刀直入糾纏軟舌。
沈姝氣息緊促，雙膝發軟，想要往前靠，卻擔心壓倒屏風，只能往後借力，好似緊密偎進蕭玦懷中。
最後她回過神的時候，紅帶已不在自己手中了。
沈姝大驚，沒想到蕭玦會使出這一招。她轉過身，下意識拉住他手腕，想要再搶回。蕭玦按著她後腦，又將她親了一遍，貼著她唇瓣難耐道，“再在我身上摸來蹭去，我便剝光你。”
沈姝被後一句話嚇住，僵立不動。蕭玦松開她，急匆匆下了水，整個浸入藥湯中。
沈姝後知後覺，站在池岸邊，面紅耳赤地辯解，“我沒有！”這人還是一貫愛冤枉人。
但她等了片刻，冤枉人的人也沒有動靜，她皺著眉紅著臉轉出了屏風。
沒有池水熱意蒸騰，屏風外的空氣清冷兩分，沈姝逐漸冷靜下來。衣衫濕透，好在另一邊浴桶內也備好了熱水。
想到蕭玦要泡一炷香的時間，應當不會很快出來。她自己解除濕衣，入內洗浴一番，等到穿好寢衣，喚錦瑟到門邊，囑咐她將熱水換掉，再給蕭玦備一桶幹凈的——他泡過藥湯，稍後還要再略洗一遍。
錦瑟還未回應，屏風內蕭玦道，“不必換了，省得麻煩。”麻煩倒是其次，實在是除了沈姝，他不喜沐浴時有旁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，隔著屏風也不行。
沈姝疑惑，“那你……”不是她猜想的那樣罷？
蕭玦果斷道，“就用你這一桶。你們出去罷。”
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樣。沈姝紅著耳根，同錦瑟一道退出去了。
桑春仍在房內盡職忙碌，給床榻熏上香料，以期一會兒壓下那令蕭玦不喜的藥味。
沈姝定定神，坐在羅漢榻上，吩咐折柳，“幫我拿銀針來。”一會兒還要給蕭玦針灸。
不多時蕭玦洗浴完畢，著一身潔凈寢衣出來了，擡手示意婢女們退下。
桑春帶著眾人恭謹退下，最後出去的錦瑟關上了門，房間一時安靜下來。
沈姝放下手中醫書，想了想，問他，“殿下，那條紅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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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玦也不知她為何操這份心，傲然道，“當然。不可信的都早已被我除……趕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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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蕭玦猶豫間到了晚上，沈姝遣開侍女，將蕭玦拉入浴房，繞進屏風, 又自行走到浴池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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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似是不願, 沈姝誠懇勸道，“錦瑟他們忙碌好久, 不好浪費。”
雖蕭玦生活不算鋪張浪費，但他身為王爺, 浪費一些也算不上什麽。他仍舊站著未動，眉宇鎖著，好似面臨著極為為難之事。
沈姝一時摸不準，他是忌醫的毛病又犯了，還是單純不喜這藥浴，於是耐心問他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蕭玦終於打定主意，看著她道，“喝藥也好，針灸也好，我都配合，但藥浴，不行。”他實在不想自己變成一顆腌入了苦澀味道的蘿蔔，或者別的什麽，總歸讓人退避三舍，有失靖王顏面。他自己也著實討厭這味道。
見他坦誠，比從前乖順不少，沈姝溫柔，軟聲勸，“三者相輔效果才好，這熱湯並不刺激。”
蕭玦仍不動，也知自己固執，恐令沈姝失望，心虛地轉開臉，但拒絕的語氣卻十分堅定，“不行，味道重……他們會笑。”
沈姝，“……”她意識到，哄這人藥浴可比哄他喝藥難多了。他不怕別人說他殺人如麻，倒怕被笑話身上藥味重。奇怪的自尊心。
“那我陪你，總可以罷？”沈姝軟聲和他商量。此刻她只把他當做病人看待，也未多想，只覺得自己和他分擔，若被嘲笑便一起被笑，總不至於他還拒絕。
蕭玦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古怪，緊緊盯著沈姝，“你……說真的？”
“當然。”沈姝本有九分坦然，被蕭玦若有實質的目光一看，又少了四分。她低眸側身站起，想到要寬衣，耳根還是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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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姝認真解釋，“不會有礙，我有分寸。”
再磨蹭下去，水都要涼了，沈姝擡手捏住衣襟，想了想，終究太過羞恥，又回頭瞥向蕭玦，低聲道，“你轉過身去。”
輕輕地瞥，遠比坦然正視更勾人，那微羞的眼尾，好似一把鉤子，勾得蕭玦神思難耐。他心有雜念地轉了半個圈，突然又轉回來，略一沈默，道，“我是王爺。”
聽語氣，還挺理直氣壯。
這是蕭玦第一次以權勢壓她，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合。他這是什麽意思，他是王爺，所以不需聽她的話，就是要看著……她寬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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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玦的眼神更炙熱了些，好似亮著火光，聲音雖低，態度卻隱隱強硬，“……不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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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也沒什麽可退。她只是想陪伴蕭玦，又不是當真要沐浴，所以只寬了外衫、腰帶，著單薄的襦衫、下裙，沿著臺階下水。
蕭玦眼睜睜看著沈姝浸入褐色池水中，裙擺蕩漾，襦衫半濕，露出褻衣一點鮮嫩的鵝黃顏色。他有點不可置信，“你沐浴……不寬衣的？”
沈姝按緊長裙，縮在浴池一角，沒敢看他，語氣半是羞窘半是理所當然，“我只是陪你，不是沐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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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神凝住，站起身，疑t惑道，“那發帶……有什麽講究？”她一直不知蕭玦放在了哪裏，原來他貼身帶著麽？多麽重要的東西，需要他如此對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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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姝擡腿邁上臺階，想繼續上次沒完成的事，看看這條絲帶到底有什麽特殊。
醒悟到原來沈姝還未認出他，而此刻又明顯沖著發帶而去，蕭玦猛地從池中起身，快步走向臺階，激起一池水花。
那激蕩的水聲令沈姝的思緒也緊促起來，想到蕭玦這人嘴硬又固執，這次不弄清楚，下次不知要到何時……沈姝快步朝發帶走去。
隨著走近，沈姝看出，那舊發帶紅色染料已顯斑駁，印著隱約的花紋。她才伸手將發帶抓在手中，未來得及辨認出是什麽花，身後便貼過來濕漉漉的身軀，修長的手臂快速伸出，將紅帶的另一頭，也抓在了手裏。
意識到蕭玦要將東西搶回，沈姝連忙用力，又將手指饒了幾圈，將絲帶緊緊絞纏。她一手搶帶，另一手扶著屏風，不敢轉身，唯恐碰到身後不著寸縷的身軀。
蕭玦左手微微使勁，卻無法將發帶扯回，但要加大力度，他又恐弄傷沈姝。
一個不欲放，一個扯不脫，兩人就在這屏風前僵持起來。那紅色絲帶繞在兩人指尖，莫名纏綿。
蕭玦空著的右手轉過沈姝的臉，下巴越過她肩頭，低聲問她，“不是嫻靜知禮麽，還敢和我搶東西？”還像小時候一樣大膽。
沈姝脊背貼著他的胸膛，被他熱乎乎的氣息籠罩。他受傷的手指還未徹底痊愈，帶一點餘痂沒有脫落，磨得沈姝柔嫩的下顎生癢。
沈姝粉面帶紅，左手被纏住，下巴也被制住，要逃走已來不及。但她心頭仍有一點倔勁，也不想逃，手上依舊使力，嘴裏倒是老實承認了，“那是在別人面前，你不一樣……”
父母去世之後，她確實日漸沈靜，可蕭玦，又將她寵成了十五六歲的嬌縱模樣。她敢搶，也是篤定蕭玦不會同她生氣。
蕭玦低垂鳳目，看著沈姝羞澀卻又坦誠的模樣，只覺得心動難耐。溫香軟玉在懷，如此情狀，他又湊近了些，喑聲問，“最近可有上火？”
“嗯？”沈姝莫名。她從小受身為大夫的父親照顧，自己也知道如何養生，身體一直是最佳狀態，鮮少傷風上火……就是不知蕭玦為何忽然這麽問。
還有，他湊得實在太近了些……
“沒呀，”她面紅耳赤，低聲道，“我甚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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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姝氣息緊促，雙膝發軟，想要往前靠，卻擔心壓倒屏風，只能往後借力，好似緊密偎進蕭玦懷中。
最後她回過神的時候，紅帶已不在自己手中了。
沈姝大驚，沒想到蕭玦會使出這一招。她轉過身，下意識拉住他手腕，想要再搶回。蕭玦按著她後腦，又將她親了一遍，貼著她唇瓣難耐道，“再在我身上摸來蹭去，我便剝光你。”
沈姝被後一句話嚇住，僵立不動。蕭玦松開她，急匆匆下了水，整個浸入藥湯中。
沈姝後知後覺，站在池岸邊，面紅耳赤地辯解，“我沒有！”這人還是一貫愛冤枉人。
但她等了片刻，冤枉人的人也沒有動靜，她皺著眉紅著臉轉出了屏風。
沒有池水熱意蒸騰，屏風外的空氣清冷兩分，沈姝逐漸冷靜下來。衣衫濕透，好在另一邊浴桶內也備好了熱水。
想到蕭玦要泡一炷香的時間，應當不會很快出來。她自己解除濕衣，入內洗浴一番，等到穿好寢衣，喚錦瑟到門邊，囑咐她將熱水換掉，再給蕭玦備一桶幹凈的——他泡過藥湯，稍後還要再略洗一遍。
錦瑟還未回應，屏風內蕭玦道，“不必換了，省得麻煩。”麻煩倒是其次，實在是除了沈姝，他不喜沐浴時有旁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，隔著屏風也不行。
沈姝疑惑，“那你……”不是她猜想的那樣罷？
蕭玦果斷道，“就用你這一桶。你們出去罷。”
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樣。沈姝紅著耳根，同錦瑟一道退出去了。
桑春仍在房內盡職忙碌，給床榻熏上香料，以期一會兒壓下那令蕭玦不喜的藥味。
沈姝定定神，坐在羅漢榻上，吩咐折柳，“幫我拿銀針來。”一會兒還要給蕭玦針灸。
不多時蕭玦洗浴完畢，著一身潔凈寢衣出來了，擡手示意婢女們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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